第二天早上,一处比较偏僻的山地丘陵。
    二癩子他们背来了一个箩筐,里面放著一些劳动工具,还有一些乾草。
    这都是赵威让他们背来的。
    赵威弄来了几双手套,让他们都戴上。
    现在这年代的手套,质量是相当硬,很是耐用。
    做完了这个后,他把一个木锯给取了出来。
    这是特意从村子里面的木匠那里借来用的,是最长的那种,需要两个人才能操作。
    锯大树都可以了,用来锯这小小的荆条,显然是有些大材小用。
    这种荆条,有的插杆就能活。
    就赌一把唄。
    就算活不了,也没有关係,可以把那个根给它全部挖出来,然后再种植下去。
    被锯子切割下来的枝条,自然是不能用手碰的。
    二癩子他们为什么伤痕累累,就是没有做好劳动保护,用最笨的办法去做事,搞得自己狼狈不已。
    那些乾草这个时候就派上了用场。
    赵威用树枝,將荆棘条扒到一起,然后用稻草綑扎起来。
    最后拖到背篓里,背到田里面去。
    这个背篓,是他们这个地方,最大最深的那种,平常用来背粪用的。
    这荆棘条再长,放到里面,也不会扎到人。
    五个徒弟,如此往返了十趟,这才把这个地方荆棘全都刨了个乾净。
    让人没有想到的是,在这个荆棘里面,竟然还暗藏了几条蛇,是毒性很大的腹蛇。
    这些蛇已经从冬眠中甦醒,路过的行人如果经过这个地方,保不齐会被残害。
    二癩子他们被嚇得不轻,看到这种蛇的时候,无不庆幸不已。
    他们昨天来的时候,没有被咬到。
    “师父,这玩意儿太凶了,咱们也正好弄得差不多了,走了吧!”
    几个徒弟只想远远的离开这个地方。
    寻常的菜蛇,无毒的水蛇这些,他们还是敢抓的,但这种有毒的,给他们几个胆子,也不行啊。
    “慌什么,这种蛇是能入药的,送到供销社那里,会有人收的,你们退后,让我来吧!”
    赵威艺高人胆大,还真的没有將这些蛇放到眼里。
    当然,也没傻乎乎的徒手去抓。
    他的野外生存科目,一直都是最忧,在这个方面,是有很深的经验的。
    找了一根长而结实的树枝,將其一端削成叉状,叉口角度不宜过大,约30至60度左右。
    然后,在叉口处绑上一把很是锋利的匕首,增强捕蛇是的固定和穿刺能力。
    五人就看到那枝叉以绝快的速度,插到一条蛇的七寸处,用不了几分钟就已经將其搞定。
    杀死了一条后,赵威突然醒悟,可能还是活的比较值钱,杀死了很快就会烂了唉。
    於是,他把这个枝叉丟给二癩子,让他学著点,以后在野外见到这种玩意儿的时候,也能用这种方法自保。
    然后就开始做套索起来。
    找一根较粗的树枝作为手柄,將绳子的一端固定在树枝上,另一端製作成活套。
    这和在山中弄的捕猎陷阱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。
    只不过,这个更加小巧轻便,方便蛇套进去而已。
    当这个蛇出现的时候,將活套慢慢靠近蛇的头部,然后迅速拉动绳子,套住蛇的七寸后並拉紧。
    如此一来,一条蛇就弄到手。
    总共是四条蛇,除了一条已经死了,其余的三条都是活捉,倒也挺方便的。
    將其收拾好后,把种植荆棘的任务交给他们五个,他自己提著几条蛇去了镇上的供销社。
    这个时间段的镇上,是有些门可罗雀的。
    大傢伙儿都在忙著下地干活,没有人出现在这个地方閒游。
    没有想到的是,放牛倌满囤和春香,正一前一后的走在大街上。
    此时,这个春香的腿一瘸一拐的。
    而她的男人满囤正黑沉著一张脸走在前面。
    看到赵威后,春香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瞅著他,眼里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。
    这个女人,再不似曾经的漂亮明媚,满脸腊黄,瘦得脸上的颧骨高耸,好似一夕之间老了十岁。
    赵威一度很是痛恨她,觉得她不识好歹。
    哀其不幸吧!
    原本,如果她不偷拿自己家中的钱財跑路,也不会摔下田埂,导致脚瘸。
    现在看来,经过一个冬天的休养,她的腿也没治好。
    而且,看两口子这般不和谐的样子,显然她是吃了不少苦头的。
    但这和自己有什么关係呢?
    他正欲转身离开,那一直埋头往前走的满囤,正好回头看了一眼。
    然后就看到春香这个女人的行为,顿时怒火中烧,衝上来啪啪啪就是几个大嘴巴子。
    “你特娘的在干什么呢?老子还没有死呢,你就在这里勾汉子!”
    “我打死你个臭不要脸的……贱货……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这个男人,曾经了钱急切的取了这个女人,只短短的两三个月而已,却已经將其视之为弃帚,隨间打骂污辱。
    春香此时不停的哭嚷著,求满囤放过自己,自己什么也没有干。
    但这语言此时太过苍白了,满囤心里憋著怒火,只想將她踩在脚底下,尽情的磋磨,才能消了这口恶气。
    赵威实在是看不过去了,上前阻止了他的行为。
    “打人是犯法的,你在干什么?还不赶紧放开,不然我报案了啊!”
    赵威现在是社长,满囤可不敢拿他怎么样。
    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,鬆开手时还不忘朝春香啐了一口:“呸!晦气!”
    他斜睨著赵威,脖子梗得老高,“你虽然贵为社长,但管得可真宽,我教训自家婆娘,关你屁事?”
    赵威冷下脸:“在我眼皮子底下打人就是我的事。满囤,公社三令五申不许虐待妇女,你要是再动手,我立刻带春香去派出所!”
    说著,他转头看向蜷缩在地上的春香,对方眼神怯生生的,像只受伤的惊弓之鸟,身上补丁摞补丁的袄被扯得歪歪扭扭。
    满囤喉头滚动了几下,显然被“派出所”三个字唬住了。
    他嘟囔著往后退了两步,突然抓起春香的胳膊往巷子里拽:“回家!別在这儿丟人现眼!”
    春香踉蹌著要摔,赵威本能地伸手去扶,却被满囤狠狠甩开:“假惺惺装什么好人?她偷人跑过,脏得很!”
    这话像根刺扎进春香心里,她猛地挣脱满囤的手,眼泪簌簌往下掉:“我没偷人……是你赌钱输光了家里口粮,我才想……”
    话音未落,满囤的巴掌又要落下来,赵威眼疾手快攥住他手腕:“够了!满囤,打女人算什么本事,明天到公社写检討,不然扣你工分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