祭祖后,赵策家里办的流水席,也在城里热热闹闹的开摆了。??? ?9??hux.???m ???
    醉轩楼门前的桌椅,一直排到了靠近主街的巷子处。
    这样的热闹好事,经过百姓们的口口相传,很快吃席的人便多了起来。
    醉轩楼里的陈员外,重重的嘆了一口气。
    先前因为污衊过赵文生,以至於他们酒楼把赵文生辞退的罪魁祸首何金银,整个人都缩在一边,完全不敢说话。
    陈员外看著外面的热闹,嘴里发苦的说道:“你......”
    何金银哆嗦了一下,赔笑道:“表姐夫......”
    陈员外看著他,苦笑了一声:“你真是我的好亲戚啊!”
    如果赵文生还在自己店里做事,那他家和赵策家,可以说是关係最亲近的人家之一了。 ?
    偏偏那时候闹的不大好看,以至於赵策直接拉了他堂哥赵文生回去单干。
    虽然后来赵策也依言给他们准时供货,价钱也给的都是比店里便宜的价格。
    可是陈员外还是觉得心塞的不得了。
    他如今就算想上门打打关係,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。
    就怕一开口,赵文生就想起先前那件事了。
    他挥挥手,有些不耐烦的说道:“算了,你下去吧。”
    “以后別再让我知道你再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来,不然我不放过你!”
    何金银连声保证,灰溜溜的走了出去。
    ......
    此时的主街上,一个年轻却略带沧桑的年轻男人,刚把自己抄好的书拿到书店去交货。
    这人,就是苏彩儿的大表哥苏长兴。
    自从因为污衊赵策,在公堂上受了那三十板后,苏长兴便彻底断了科举的路。
    他心中鬱结,在家里摆烂了大半年。
    后来实在是受不了他娘亲王氏的哭诉,又听说他们要给自己说一门山里的亲事,他也坐不住了。
    自己赶紧振作起来,遮遮掩掩的到了城里,接了一点抄书的活计。
    只是这交货完后,拿著手中的几十个铜板,他有些生气的问道:“不是说好抄一本书八十文钱吗?这怎么才给四十文钱?”
    书屋的掌柜斜著看了他一眼,笑眯眯的说道:“八十文一本书,一个错字扣十文钱。”
    “你这书错了5个字,扣你四十文,多的一个就算我送你的,这还不满意?”
    苏长兴气不打从一处来,想要拉著这个奸商理论一番。
    然而眼角余光瞟到屋內的两个读书人,他又生生的压住了脾气。
    最终,他只能咬牙说道:“那就多谢掌柜了。”
    这掌柜仍旧是笑眯眯的:“不客气,苏公子若是还想抄书,那便再来接便是。”
    苏长兴脸色很是不好,也没了再接一本书的兴趣。
    他把四十个铜板隨意往怀里一塞,黑著脸从书屋走了出来。
    走出来后,便看到大街上人来人往,个个脸上都带著笑。
    “噯,卖完没有?卖完我们赶紧去醉轩楼吃席去。”
    一个小贩急急的走过去,邀著在路边摆摊同村的人一同前去吃席。
    “吃席?哪里吃席轮得到我们?”
    那同村人说要吃席,有些疑惑的问著他。
    那小贩兴高采烈的说道:“这你就不知道了吧?我们县的赵策,听闻他得了朝廷封赏的爵位,这要摆一个月的流水席!”
    “连续摆一个月?这得多阔气啊!”
    “这爵位是什么意思?”
    “嘿,我也不懂,反正听说他是做了大官了,连府尊大人见到他,都要拱手行礼那种。”
    “先別卖了,先去吃,不然等下没有位置了。”
    两人说著话,一同收拾著担子。
    其余路过的人,也基本都是往醉轩楼方向去吃流水席的。
    这个可是天大的喜事,就算家里不缺这点银子,也肯定是要去沾沾赵策的喜气的。
    一旁的苏长兴听著来来去去的人嘴里议论著相同的话,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了上来。
    赵策得了爵位?
    苏长兴浑浑噩噩的抬脚,眼神空洞的下意识跟著人群往醉轩楼走去。
    醉轩楼外面的桌椅,已经坐满了人,不少人都拖家带口的在等著空位。
    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吃食,一桌吃完后,很快就会有伙计拿新的饭菜上去。
    每个人嘴里,都在说著赵策的事情。
    “上回这赵策得了小三元,就和他的同窗们摆了一次流水席,这才过了多久?连爵位都有了!”
    “哎呦,我听闻我们城里,还没有人当过这样的大官呢,这官名好像是叫什么永西伯来著。”
    “不说城里,就是到了府城,好像都没有这样的人。”
    “哇,这赵策该立了多大的功啊?”
    “这也不清楚,反正县尊大人亲自带著人到了他村里,迎接他和他那个小妻子一同回家。”
    “他的先生就那个李秀才,今日开席之时,县尊大人亲自带著人去请他来主持,多风光啊!”
    “听闻这赵老爷这次的爵位,他那小妻子在其中也出力不少。”
    “说起来,这赵夫人实在是旺夫,看著瘦瘦小小是个没福气的,却不想这嫁过去才一年的时间,赵老爷就做了大官了。”
    “就是可惜,这嫁了都一年了,也没有孩子,不知道这赵老爷后面会纳妾了。”
    “那些老爷家中的事情,我们还是少说为妙吧,该吃吃该喝喝。”
    “......”
    苏长兴漠然的听著,那些字他都听得懂,但是他丝毫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。
    “噯,这座位你坐不坐?不坐就別挡著路。”
    苏长兴似乎感觉自己被人拍了一下,他眼神空洞的转过头,把那个说话的人嚇了一跳。
    “做什么呢?要是病了就回家待著去,跑到这么喜庆的地方,要嚇死人。”
    那人骂骂咧咧,把苏长兴推到一边,拉著自己的家人坐下。
    苏长兴被后面的人时不时的碰一下,浑浑噩噩的被推到了人群的最外面。
    他抬头看著天空的太阳,只觉得刺眼无比。
    看著满大街脸带高兴的人,苏长兴只觉得在这城里一刻都待不下去了。
    他低下头,想要出城回家。
    咚!
    苏长兴没走几步,就碰到了一个人。
    他抬起头,张了张嘴想要道歉,却看到那人似乎完全没感觉一般,也是行尸走肉一般的往前走著。
    苏长兴定眼一看,这是他们学堂的夫子刘秀才。
    此时的刘秀才也是眼神空洞,整个人虽然拾掇整齐,却像是一个流浪的狗一般,完全找不到要去的方向。
    周围人的议论,他自然也听到了。
    刘秀才失魂落魄的走著,嘴里喃喃道:“我的......”
    “是我的学生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