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赫抓到了这个契机,声音冰冷的说道:“行了,用不著为难,如果你不想说,没人会逼你。”
    “从今天起,我不会再来主动问你什么。”
    “你想说就说,不说就算了,外面的情况,我也不会再主动告诉你。”
    “从今天开始,你就守著你的秘密保持沉默吧。”
    “但我可以告诉你,就算你不开口,我也会把这件案子告破,我也会把一切真凶捉拿归案,给小东和小辞一个交代!”
    杨慧的眼泪终於掉了下来,一滴一嗯滴砸在雪白的床单上,很快就晕开一小片湿痕。
    她忽然想起上月身体不舒服,宋辞亲自登门给她熬的红姜水,而且还专门叮嘱她当天喝完,
    宋辞那张明艷的笑脸,跟三年前的那具女尸惨状不经意重叠,让她心口像被巨石压著,根本就喘不过气。
    杨慧的情绪忽然开始崩溃,“我也不希望这样!”
    “不管你信不信,最开始我不想把任何人牵连进来,我只是希望一个人承担一切……”
    高赫的声音也沉了下来,语气中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放缓,“杨慧,我知道那些人应该握著你的把柄。”
    “你也正是因为这些顾虑,才不敢跟组织交代情况。”
    “为了替你爭取宽大处理,为了解除你的顾虑,杨权甚至不惜脱离天州警队。”
    “哪怕背著污名,也要加入华西集团臥底。”
    “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,是为了立功上进吗?”
    “不是!”
    “他是想將功补过,用他臥底的功劳,换取法官对你的宽大处理,帮你爭取一个回头是岸,重新做人的机会!”
    “从始至终,杨权就没有放弃过你,也从来没有埋怨过你!”
    “更是不愿意放弃,哪怕一丝一毫的机会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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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但你有没有想过,小东和小辞不光是你的师弟和师妹,也是杨权的师弟和师妹。”
    “如果你真的知情不报,因此让小东和小辞掉进万丈深渊,你觉得杨权这辈子,还有可能原谅你吗?”
    高赫的这句话,就像是一把钥匙,狠狠插进了杨慧心里最柔软的地方。
    杨慧猛的抬头,眼底也满是慌乱!
    她清楚,丈夫是一个非常正直的人。
    如果因为她的知情不报,让李东和宋辞受到伤害。
    这个她深爱的男人,绝对不会原谅她!
    犹豫片刻之后,杨慧终於开口,“当时我出事之后,原本是想通过航班出境。”
    “有人觉著航班出境不安全,专门替我安排了一条备用的路径。”
    “並且还给了我一个电话,要是正常手段没办法出境,就让我跟对方联繫。”
    “对方有办法,把我偷偷送去境外……”
    听见这话,高赫的眼睛都亮了。
    当时抓捕杨慧的时候,是李东亲自出面,从机场將杨慧逮捕归案。
    自从杨慧被限制居住之后,一直就拒不交代,也拒不配合。
    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,更是闹起了绝食。
    高赫原本以为,没有机会打开这个突破口了。
    毕竟杨慧本身就是法医,心理素质远超常人,而且还辅修过心理方面的技术。
    正常的审讯手段,对她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效用。
    直到今晚,高赫听说民进乡那边出事。
    恐怖分子在逃进深山之前引爆了炸弹,造成了李东的失踪,就连宋辞也下落不明。
    如果是其他人听到这件事,肯定已经自乱阵脚。
    可高赫毕竟不是一般人,常年做检察官工作,让她早就已经意志如铁。
    伤心是肯定的,担心也是必不可免。
    但现在这种时候,不管担心还是伤心都於事无补。
    而且他距离民进乡太远,也赶不过去,就算赶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。
    而她目前唯一能做的,就是通过她的手段,尽全力替李东和宋辞爭取一些机会。
    作为检察官,她的手段只能是推进案情。
    而手里的杨慧,就是打开这场死局的关键!
    所以高赫几乎是马不停蹄,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监视居住地,打算通过今天这事,彻底解开杨慧的心结,打开这个突破口。
    前面的谈判虽然不顺利,但是经过一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,终於是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。
    这也是杨慧被关押以来,所供出来的第一个有效信息!
    根据目前的判断,杨慧是在替华西集团做事。
    而那个追杀李东的杀手,很有可能也是许华熙请来。
    既然华西集团威杨慧安排了退路,未必就不可能替那名杀手安排退路。
    如果这两条退路真的重叠,或许就有可能找到这个杀手的行踪!
    想到这里,杨慧迫不及待的问道:“什么路线?水路还是山路?”
    杨慧摇头,“都不是,我试著跟对方联繫过,对方应该是一家私人航空公司。”
    “他们手里有几条航线,还有几架直升机……”
    高赫听到这里,顿时就眼前一亮,“你的意思是说,他们是打算利用直升机安排你出境?”
    杨慧摇头,“不是安排我出去,是安排我逃离天洲。”
    “至於后面他们会把我送到哪里,不清楚。”
    “毕竟当时,我也没想到你们检察院的行动这么迅速,而且也没想到你们会让李东出面。”
    “所以在机场的时候,我没有任何反抗,直接就跟你们离开了,这条退路也就没有使用过。”
    高赫急忙问道:“把联繫方式告诉我!”
    杨慧犹豫片刻,终於还是交出了电话。
    虽然她也清楚,一旦交出这个电话,就等於背叛了许华熙,也会將华西集团推向更加危险的境地。
    但是现在为了解救宋辞和李东,她也只能试一试。
    而许华熙是个聪明人,就算警方掌握著这条线索,估计也不会烧到华西集团的头上。
    说完这话,杨慧不再继续说下去,“好了,我也不知道刚才提供的线索能不能帮上你,但我能说的就是这些!”
    “刚才你说的对,如果小东和小辞出事,杨权肯定会恨我一辈子。”
    “所以,就冲他们喊的这声师姐,就当我还了这个人情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