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容狄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受。
    他再度回到床榻前,將那块刻有“一阶御兽术”传承的石板翻过来。
    然而,神奇的事情发生了。
    石板上面原本刻著的传承已然不见踪影,只剩下一行小字。
    “勤能补拙,天道酬勤”
    若在先前,慕容狄还会怀疑这石板的来歷。
    可是他如今尝到了甜头,心里觉得这是自己命里的机缘。
    勤能补拙,天道酬勤!
    这话说得可太漂亮了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接下来的日子。
    慕容狄有了自己的本命灵兽。
    这草灵龟虽然算不上是什么稀罕的灵兽,但本身也具备突破筑基的潜力。
    而且草灵龟可以下海,这对云海县而言,可谓是得天独厚。
    唯一的缺点是。
    草灵龟的进阶速度极其缓慢。
    想要人为加快其突破速度。
    其一,通过御兽术同时壮大自己与本命灵兽。
    其二,让草灵龟吞吃更多的灵种。
    慕容皇族就是御兽世家,给本命灵兽餵灵种,这算不得是什么稀奇的事情。
    他们皇族坐拥一国,可谓財大气粗,正好可以满足御兽的耗费。
    但慕容狄这个不受宠的郡王之子显然不在其列。
    他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家当,扣除自己的修炼之外,买了草灵龟並且替它疗伤之后,就已经所剩无几了。
    所以,慕容狄只能选择带著草灵龟一起下海。
    他以鱼市之主的名义,搞来了一艘灵船,然后就带著草灵龟出海去。
    这一路上,草灵龟自己下海捞鱼。
    慕容狄本意只是替草灵龟打下手,他的发育思路以草灵龟为主,自己捎带修炼“御兽术”给草灵龟打辅助。
    然而——
    短短半个月的功夫,慕容狄就发现了不对劲。
    他的御兽术,怎么修炼的进度,比正常人要快了几十倍不止?
    草灵龟的气息水涨船高。
    按照这样下去,要不了几个月,它就可以正式突破练气八层了。
    作为代价,慕容狄同样察觉到自己的变化。
    他的头髮有一小撮明显转白。
    但是身体上,慕容狄没有感觉到不適。
    他不是没有听说过那些以损耗寿命为代价,换取短期进步的邪法。
    再结合自己掌握“御兽术”的经歷。
    慕容狄忽然心间一颤。
    莫非,那石板其实是一件邪道至宝?
    否则无法解释,他这样一个从未接触过“御兽术”的人,竟然可以在短时间內掌握御兽术。
    並且还能收服一头境界在他之上的妖物作本命灵兽。
    这一刻肯定是有代价的。
    直至这时,慕容狄感觉自己才明白了那句“勤能补拙,天道酬勤”的意思。
    这摆明是他越勤奋,折寿就越快,自己的效果就越显著。
    假如有朝一日,他的寿命折完了,那么慕容狄必死无疑。
    所以,理智告诉他。
    现在应该收手,放弃这门折寿的邪法,然后——
    然后回归平庸,守著鱼市整日混吃等死,听著他人对自己的非议与嘲笑。
    一直……一直窝囊地活到寿终之日。
    慕容狄想到这。
    忽然觉得,失去理智好像不见得就是一件坏事。
    他已经受够了自己的平庸,身为皇族子弟,却只能这样窝囊的活著。
    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可以逆天改命的机会。
    哪怕折寿又如何?
    只要自己可以突破筑基,那么失去的寿数未必不能补回来。
    而且他还能扬眉吐气,让所有人知道自己不是废物。
    谁说,邪法就一定没有前途的?
    不就是折寿么。
    在寿命折光之前,谁又知道结果如何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有了思想准备的慕容狄,在接下来的日子里,他持续催动自己的“御兽术”。
    他头上的白髮以一个更快的速度蔓延。
    但效果也是很显著的。
    五个月后,一向以进阶速度慢闻名的草灵龟,成功迈入练气八层。
    这中间又隔了两个月。
    慕容狄也靠著草灵龟的带动,得以步入了练气八层。
    这给了慕容狄莫大的鼓舞。
    他愈发肯定,那石板就是一件披著邪皮的仙家宝贝。
    毕竟,折寿的结果,是让人跳过漫长的等待过程。
    从这个意义上。
    折寿,等於如折,即似折非折。
    因为慕容狄也不能保证。
    自己如果同样的时间,能否取得与折寿一样的辉煌成果。
    假如,这两种结果是殊途同归。
    那么早折寿不就是早享受?
    他也悟了!
    自己何需在意结果。
    这样的年纪获得了仙家宝贝,本身就是一种变相的大器晚成。
    这种可以下海的本命灵兽,因为符合大燕开海的国策,在同阶灵兽里是最吃香的。
    只要他能让皇族觉得,自己的草灵龟有望成为筑基灵兽。
    那么,他人仗龟势,向皇族高层申请来一枚筑基丹也未尝不可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又过去一年。
    草灵龟顺利突破到练气九层。
    慕容狄先是把头髮染得全白,然后回到郡城去找他爹城阳王。
    自己虽然不受宠,但与城阳王到底还是一家人。
    真要想从皇族爭取筑基丹。
    城阳王这位筑基真人的支持,是有著不小作用的。
    城阳王得知自己这位不受宠的庶长子,竟然能將“草灵龟”培养到练气九层,此刻看著他满头的白髮,一时间也感到心情复杂。
    他悉心培养的子嗣,如今还在练气八层打转。
    可偏生“慕容狄”这个被发配在外的子嗣,反倒最爭气。
    如今慕容狄主动找上门,这变相就是示好与臣服。
    城阳王没理由把人往外面推。
    他当即下令,將“慕容狄”的生母抬正,又给他在王府里安排了住处。
    然后,自己代为向皇族申请筑基丹。
    若是可以做到一门两筑基,那么城阳一脉在他手里,也算是发扬光大了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天边一角。
    陈景安隔一阵子就观察一次“慕容狄”的发展进度,有点像是养成游戏的意味。
    那颗魔种比他想像中的更聪明。
    竟然还知道转移目標,用一块外在的石板来掩盖自身的存在。
    不愧是自己身上分出去的。
    “氪命修仙,这倒是缩短了培养一颗魔种的周期。不过,一位修士的寿命是有限的。”
    这直接决定最终魔种能带回多少东西。
    陈景安思考了一下,决定再加一个限制。
    除了逃命的情况之外,禁止魔种的宿主在提升修为和精通技艺之外的方面折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