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股力量一直推著陈青雉的法力增长。
    最终,他的实力停在了筑基九层。
    朱雀圣灵的虚影显化。
    她听到了陈景安所言,脸上露出了笑容。
    紧接著,原本的虚影闻风而散,仿佛彻底离开了这片天地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不多时,陈青雉悠悠醒转。
    他爹早已不在此处。
    陈青雉回到宫里,一眾妻妾与子孙前来拜见。
    別看他在陈景安那里哭得很没出息。
    可是只要走出那间屋子,他就是陈氏族长与大景皇帝,仙族事实上的二號人物。
    尤其是对自己这一脉而言。
    陈青雉就是开宗之主,子孙的富贵全部仰赖於他。
    因为恩情还不尽,所以威严同样至高无上。
    陈青雉听著两个儿子匯报仙族的近况。
    事实上——
    即便他这阵子不在族中,因为有了陈景安这根定海神针坐镇,仙族反而比他在时更为平稳。
    三十多年前父子交接了族长之位。
    可是相较於仙族,陈景安就是绝对的神话,没有人可以取代他的影响。
    打从陈启山离去算起,陈景安作为仙族话事人,至今已经超过七十年了。
    仙族子嗣一代代传承,如今最年长的仍旧是第二代“耀”字辈的独苗,六叔陈耀东。
    从陈耀东往下,陈氏血脉已经传到了第八代“传”字辈。
    按照辈分,依次是“启耀景青明”和“义闻传永泰”。
    传承最快的,仍是长子“陈青旺”的这一房。
    他们发扬传统,把长子,长孙,长曾孙甚至长玄孙往下全部收入囊中,如今到了“传”字辈。
    相比之下,陈青雉的这一支传承就稍微慢点。
    他们还在“义”字辈。
    他与陈青旺虽然是同父兄弟,但在年龄上已经差了一轮。
    陈青雉进入圣境的时候,他这一支甚至还没有“闻”字辈的子孙。
    眾人敘话之际。
    忽然院子的外围,有一束红光骤然亮起,直接席捲了整座院子。
    陈青雉脸色微变,率先冲了出去。
    一眾子孙紧隨其后。
    他们来到外头,这才看清了那红光的由来,竟然是一只朱雀?
    陈青雉的瞳孔猛然睁大。
    他见著朱雀虚影围绕著一间院子打转。
    陈青雉的声音不觉有些颤音,开口道:“那是何人的院子。”
    闻言,他的小儿子出列。
    “回稟父亲,那是义才的院子,今日是义才媳妇诞子。”
    所以这是他的曾孙。
    陈青雉看到眼前的异象。
    他立刻启动阵法,封锁京师周围的天象,不想让异象泄露出去。
    不过,有人明显比他更快。
    一股法力化作恢弘身影,拔地而起,直接盖过了这层异象。
    陈青雉让小儿子先去看曾孙。
    他则顺著法力的波动,在院子的外围再次碰到了他爹。
    “多谢爹出手。”
    “爹,不知这孩子是……”
    陈景安知道他要问什么:“对你有恩的朱雀是女相,但你这曾孙是男儿。不过,朱雀与凤凰一样,阴阳可在轮迴之间扭转,爹不会把话给说死。”
    这变相给陈青雉留了些许念想。
    他再度开口,提出想要把曾孙交给他爹抚养。
    生来异象。
    將来定然是天纵之才。
    因为朱雀圣灵的缘故,陈青雉打心底,也希望这位有朱雀异象的曾孙能有最好的条件。
    陈景安拒绝了儿子的请求。
    如今仙族已经步入正轨,自己不可能再做收记名弟子的事情。
    更別说——
    他连自己的小儿子“陈青归”都有许久不见了。
    儿子尚且顾不上,哪里还有带玄孙的心力。
    陈青雉的顾虑,始於一种忐忑。
    这在陈景安看来根本没有必要。
    毕竟,这玄孙是隨根的。
    当年陈青雉自己出生的时候,就有青鸟来朝的异象。
    只不过,这事情只有他与陈青旺知道。
    早年间自家谨小慎微,没有对外透露半分,所以陈青雉至今不知。
    假如[子母钟]可以窥见这玄孙的命格。
    陈景安猜测,他可能会有一个叫做[朱雀体]的东西。
    这与[青雉体]一样,都是异象的標配。
    陈青雉猛然间得知自己竟然也是身怀异象,有些难以置信。
    陈景安顺势打开了话匣子。
    严格来说,张婉生的这三个孩子,算是他诸子女之中,除了玄龟转世的小儿子“陈青归”之外,先天条件最好的几个。
    这让陈景安也时常好奇。
    张婉的身上莫不是身怀某些特別的血脉?
    这事情隔得太远,已经无从查起。
    当年元方將她带回来时,张婉就已经父母双亡。
    时过境迁。
    陈景安年届百岁,这中间的时间跨度,莫说那些可能知道內情的人了。
    哪怕是他们的儿孙,恐怕也已经被熬走了。
    陈景安尝试过用天机术进行推演,但是根本成不了卦象。
    这就只有两种可能。
    其一,张婉当真是平平无奇。
    其二,她身上的秘密比自己想像的还大。
    陈景安暂时无法刨根问底。
    这不是问题。
    只要自己进阶的速度够快,筑基境同样不是张婉的上限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最终,陈青雉定下基调,曾孙由他亲自教养,並且赐下姓名。
    按照惯例,这孩子的名字里要带“闻”。
    可是就族谱而言,辈分与本名,其实容许一个族人拥有两个名字。
    在族谱上,这孩子叫做“陈闻雀”。
    但陈青雉给他取了一个別名,叫做陈棲梧。
    这是独一份的宠溺。
    至於各中內情。
    唯有一同进到紫郢圣境的几位兄弟知道他与朱雀圣灵的事情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陈景安家中万事皆定,准备动身前往八王海域。
    老张和老李二人前来辞行。
    不同於先前的奄奄一息。
    二人如今都已是金丹修士,直接从寿命告终,变得到又有大量的年岁可活。
    他们打算先回大唐去。
    这是两族的规矩。
    新晋金丹,需要在族中聆听老祖传道,好让他们的天机术完成蜕变,从二阶突破到三阶。
    光是这个过程,就要花费数十年的时间。
    至於像陈景安这种无师自通,天机术就能水涨船高的,他才是天机师中的异类。
    陈青机跟隨两位师父一起离开。
    隨著老张和老李的离去。
    陈景安回顾自己的司狱生涯。
    似乎……他成了最后被剩下来的一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