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跟我来。”
    开口的是毒蛛皇。
    毒蛛皇说著就准备转身,但是又被陈景安叫住。
    “等等。”
    毒蛛皇有些诧异:“怎么了,你不想离开了?”
    陈景安面无表情:“我信不过你。”
    这短短的五个字,成功让毒蛛皇的脸色由诧异变成了愤怒。
    她的蜘蛛腿敲打著地面,表情不善。
    “本皇是不是对你太好了?”
    陈景安不予理会,接著道:“我要你以你们三个,还有你幕后之人的名义保证,一定会让我安全、顺利、快速地抵达十八层地狱。”
    毒蛛皇听到这话,不由看向其他两皇。
    她有些想不明白。
    陈景安这人怎么时而精明,时而又犯蠢。
    什么时代了,竟然还寄希望於口头的保证。
    他难道不清楚,真正的强者从来都是不守承诺的?
    毒蛛皇再度尝试沟通毒母。
    毒母也选择了答应。
    她原本想要將自己摘出去,可是又担心陈景安另有后手,索性就不暴露自己的存在了。
    陈景安得到了想要的结果,立刻带著贏霜跟了上去。
    转眼间,他们一行穿过了遍布雾气的平原,来到了一处长满了紫色藤蔓的树林。
    贏霜握紧手中刀刃,目光警惕的看向四周。
    虽然贵为十王之女,但是这身份唯有对底下人才有震慑作用。
    至少,贏霜在来到十七层地狱之前,她的记忆仍然停留在其他十王把守的阶段。
    “百瘴疫瘟王”將这里换成了自己人,作为一位尚未死亡的十王,他在当前地府有著最高权限。
    贏霜远在七层地狱,无法获得这里的信息。
    眼下,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。
    贏霜也想进入十八层,希望看一眼真相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不知道过去多久。
    他们在一棵粗壮的紫色树干前面停住。
    三大毒皇全部跪倒行礼。
    下一秒。
    那树干竟是动了起来,很快就从土里拔出,周围大片的地层也被抬高。
    直至……一张大到难以言喻的女人脸完全出现。
    她的肌肤並非毒蛛皇那样的雪白,而是犹如紫薯那样通透的紫色。
    可是五官比例又是最典型的瓜子脸。
    哪怕只有一颗脑袋露在外面,这也高到了超出肉眼,只能通过神识进行观测的程度。
    贏霜脸色微变,在陈景安耳边低语,介绍了这位“万毒母源”的身份。
    十王心腹!
    陈景安神情凝重,不过还是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。
    那是皋陶临行前给他的令牌。
    陈景安用[轮迴空间]確认过,这令牌內確实存在著某种印记。
    他姑且將其利用上了。
    陈景安无视了眼前的毒母,而是看向毒蛛皇,问道:“十七层地狱的出口在哪?”
    毒蛛皇一愣,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,脸色大变。
    这混帐!
    难道没看到毒母大人就在面前,竟敢无视毒母与自己说话,这小子想要害死自己吗?
    毒蛛皇求生欲极强,大喊道:“大胆!竟敢对毒母不敬。”
    陈景安不予理会,又问了相同的问题。
    这下,毒蛛皇是真的有点汗流浹背了。
    她觉得这小子才是毒皇。
    歹毒的毒!
    明明这里有三位毒皇,他怎么专门挑著自己一个人陷害。
    察觉到毒母周围气场的变化。
    毒蛛皇只得改口:“出口由毒母大人执掌,你要跪下来求毒母大人。”
    听到这话,毒母的脸色才有所缓和。
    她是最要面子的。
    谁敢让自己下不来台,那自己定然与其不死不休。
    便是属下也一样。
    这四大毒皇,全都是她提拔上来的,不存在不可或缺的说法。
    只要自己愿意,隨时可以让其他人取而代之。
    这小子也是个不討喜的。
    他当真以为,靠著体內那枚“煞火晶核”,还有那种莫名其妙的剧毒,就可以从自己这里顺利过关了?
    她可不是契祸斗皇那等无知犬类。
    自己奉“百瘴疫瘟王”之令,要將一切过关者拦下。
    陈景安是必死无疑了。
    在他死前,也得让这小子多吃些苦头。
    不曾想。
    陈景安仍然没有搭理毒母,继续看向毒蛛皇,表情不善。
    “你要违背我们之间的承诺了?”
    这下,根本无需毒蛛皇回答。
    毒母已经忍不住了。
    这小子接二连三无视自己,既然这般执著寻死,那就成全他!
    毒母的其中一根紫藤长发抽打过来。
    这一击带著必杀之意。
    然而,就在攻击快要落到陈景安身上的时候,一块黑铁令牌出现。
    哐当——
    清脆的响声过后,毒母的紫藤竟然就这样断了。
    她立刻发出嘶吼。
    三位毒皇的目光也全部集中到那块黑铁令牌的上面。
    这是什么东西?
    陈景安则朝著黑铁令牌行礼。
    “恳请『偈律戒言王』替晚辈主持公道。”
    听到这话,那块黑铁令牌释放出一抹亮光,紧接著变成了一把黑铁重剑。
    毒母这时也听到了“偈律戒言王”的名字,脸色大变。
    她仿佛想起了,无尽岁月之前被其支配的恐惧。
    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守承诺的?
    那是“偈律戒言王”以自身化作铁律之后了。
    地府的风气也由此转变。
    从前的光明磊落不见,只剩下勾心斗角与蝇营狗苟。
    如今,这个熟悉的名字回来了。
    毒母二话不说,立刻施展遁术逃命。
    她清楚“偈律戒言王”最討厌不守承诺的人了。
    一瞬间。
    原本顶天立地的毒母消失不见。
    只留下三大毒皇,眼观鼻,鼻观心。
    他们不是不想跑。
    而是毒母逃跑前给他们设置了禁制,想要以三位毒皇的性命替自己爭取时间。
    黑铁宝剑可不管这些。
    它锁定了三位毒皇,伴隨著剑芒闪过。
    三位毒皇全部被拦腰斩杀。
    黑铁宝剑势头不减,化作一抹流光,顺著毒母逃跑的方向追去。
    不多时。
    便有一阵爆炸声从远处响起。
    黑铁宝剑仿佛遛弯的老人一样,轻描淡写又飘了回来,只是剑上多了一个像茄子的果实。
    他將东西甩给陈景安,自己则重新变成了令牌。
    陈景安郑重將其收好。
    “多谢『偈律戒言王』主持公道。”
    一旁的贏霜目睹全程,小脸上也满是震撼。
    她其实也想到了陈景安的破局之法。
    只是,这枚令牌的厉害程度,还是超乎她的想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