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生淡淡地瞥了一眼刘莉,声音透著失望:“我还有工作,自己联繫!”
    他五年前父亲去世,经歷失去亲人的痛苦,也知道亲人去世后需要做什么。
    见刘莉年轻,他就多说了几句,只是这女人……对他似乎有敌意。
    他懒得跟这个女人打交道,说完就往外走。
    刘莉皱起眉头:“我不知道火葬场的电话,就问你一个电话,你都不愿意说,你对患者家属的態度也太敷衍了。”
    医生脸色变得难看:“我是医生,不是你的秘书,自己没有长手,还是没有长脑子?
    你不会自己拿手机查吗?”
    刘莉表情尷尬:“好,我自己查,但我的狗有病了,你给狗检查一下。”
    医生像是看傻子一样看著刘莉,他从事医生这个职业十几年了,见过各种各样的患者和家属。
    但从来没见过父亲死了,还关心一条狗的人。
    他是真的无语了,深深地看了刘莉一眼。
    一句话不说,转身就走。
    刘莉喊了几声,气得跺脚,哭得更伤心了。
    三日后。
    刘家寨。
    一户人家门口聚集了很多人,有人提著带著枣的馒头,有人提著丧葬礼馒头,还有人提著纸人圈。
    但却一个个站在门口傻了眼。
    他们第一次见过这样的治丧,没有遗体告別,没有灵位上香,甚至都没有灵棚。
    也没有请来葬礼上吹嗩吶和笙的乐手。
    院子里没有酒席宴客,也没有孝子贤孙跪在灵堂。
    只有刘莉一个人抱著狗坐著不动。
    有人担心刘莉因为丧父精神受打击出问题,上前询问,发现刘莉很冷静,做事说话也很正常。
    亲朋好友见刘莉没有接待,一个个似乎明白了什么,放下东西,一个个转头离开。
    有些比较亲近的人,实在气不过,上前说了刘莉几句,说他不尊重他父亲,没有举办仪式。
    刘莉一句话就敷衍了事,她现在是一家之主,她不想。
    还说丧葬仪式都是糊弄鬼的,她不信那个。
    那些亲戚爭吵几句,也拿刘莉没有办法,三三两两地离开。
    刘莉掏出手机,拍摄她另类的丧葬现场,发在了她的社交媒体上。
    还写了一段文案。
    “我,一个现代独立女性,不喜欢被规矩约束,也不会被亲戚朋友目光左右。
    我父亲的葬礼我做主,刪掉繁复迷信破旧的所有规矩。
    不举办葬礼,不招待宾客,不做任何悼念的仪式。
    甚至我也没有留下火葬后的骨灰。
    我只需要在心里埋葬他,这就是新时代独立女性的葬父方式。
    期待鼓励点讚支持!”
    距离院子十几米的路边,停著一辆黑色的轿车。
    车窗贴著黑色的膜,看不到里面的情况
    叶长青半躺在驾驶室座椅上,眼睛盯著刘莉家的院子门口。
    他自认为是一个有耐心的人,可是心中一直有股子衝动,下车衝进院子里,直接问刘莉要《墨门十论》的衝动。
    他是实在没有耐心等了。
    但他內心的良心却在说,不管她是什么人,对於一个失去父亲的人,先不要去打搅她。
    等她办完了“葬礼”
    虽然这个葬礼跟没有没什么区別。
    嗯?
    就在他等得不耐烦的时候,突然坐了起来,推开门朝著大门走去。
    刘莉竟然提著箱子,抱著狗走出来,似乎要离开了。
    在刘莉刚走出大门四五米远的时候,他追到了跟前:“唉,別走啊。”
    刘莉回头看到叶长青,脸色变得阴沉:“你来找我干什么?”
    好不容易忘记那些刺耳的话,没想到叶长青就来了,稍微恢復的心情莫名地变得糟糕。
    叶长青皱起眉头,说好的回家取《墨门十论》,这女人难道忘记了,他调整好心態,脸上露出礼貌性的微笑道:“海滩上,咱们说好的,回家给我取《墨门十论》,因为你父亲的事情,我不想打扰你。
    你要离开老家了,是不是应该把《墨门十论》给我了?”
    刘莉皱起眉头:“不好意思,《墨门十论》有人出高价买走了。”
    什么?
    叶长青听得愣住,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,刘莉虽然是墨门传人,但他们这一枝早就丟了传承。
    当年师傅要做大事,为了以防万一,把手里的东西都给了典籍创造者的后人。
    刘莉竟然把《墨门十论》卖了。
    他气得差一点骂娘:“《墨门十论》不是你的,你怎么敢卖的?”
    刘莉冷声道:“我爸爸的,他不在了,就是我的。”
    叶长青听得握紧拳头,第一次有种一拳锤死一个的衝动:“你知道什么后果吗?”
    刘莉眼中露出一抹讽刺,上一次,她只是因为救一条狗,碰巧爸爸生病住院,然后不治身亡。
    叶长青竟然讽刺她把狗看得比爸爸重要。
    她只是做一件好事,有错吗?
    一想到这里,心中对叶长青就充满怨恨,说话也更加不客气:“后果就是我赚钱了,十万美元,我赚了一大笔钱。”
    美元?
    叶长青怒气更盛:“你把《墨门十论》传承卖给外国人了?
    你他妈的不知道这种文物级別的传承资料,卖给外国,后果有多严重吗?”
    刘莉见叶长青生气,心头莫名的痛快,满不在乎地耸耸肩:“那是我的,我就卖了,你又能如何?”
    叶长青听得愤怒:“別以为你是女人,我不敢动你!”
    刘莉笑吟吟地看著叶长青:“我就是觉得你不敢动我,我就站在这里,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?”
    叶长青眼神闪过戾气,伸手一把抓住饿了刘莉的头髮抬手摁在地上:“说,卖给谁了?”
    啊~
    刘莉痛得大喊起来:“啊,我的头髮,你是疯了吗?
    我要报警,我现在就报警,我就说你要强暴我,你这一辈子完了,你等著坐牢吧!”
    啪~
    啪~
    叶长青抬手两个耳光扇了过去。
    刘莉眼前发黑,大脑嗡嗡作响,久久失去思考能力。
    过了几分钟,刘莉感觉视线逐渐清晰,大脑也恢復了思考能力,但脸上火辣辣烧痛感,让她对叶长青充满恐惧。
    这个男人……竟然敢动手!
    她此时只想逃离,可是头髮被抓著,稍微挣扎一下,头髮就像是要被拽掉一样,痛得让他不敢轻举妄动。
    她意识到自己的处境,不得不服软:“別动手,求你別动手,有话好好说。”
    啪~
    又是一耳光扇了过去。
    叶长青冷声道:“我跟你好好说时候,你干什么呢?”
    啊~
    刘莉痛得惨叫一声,感觉脸都被扇得木了,嚇得再次求饶:“求你了,別打了,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。
    求你被动手。”
    叶长青掏出手机,扔在了刘莉的脸上:“报警是吧,报吧,赶紧打电话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