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羲彦抱著吉他,对著麦克风开口了。
    “各位工友大家中午好,我是今天的播音员赵羲彦。今天是礼拜五,明天便是周末,还请各位站好最后一班岗。”
    “离厂之前请各个部门的领导监督下属搞好部门卫生,清点財物,锁好门柜,以免有宵小之人偷窃,谢谢各位。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行政楼。
    正在开会的厂领导都停了下来,工作人员很有眼色的打开了窗户。
    “小赵这个提醒很好啊。”杨建国轻笑道,“厂里有了播音站,是不一样了……”
    “厂长说的对。”
    李为民也笑了起来,“各个部门的领导都做了调查,工人们对广播站很喜欢,每天都期待著听广播站的演播……”
    “那可不是,工人的精神得到了放鬆,最近產量都上来了。”有人开始拍马屁。
    “都是杨厂长和李厂长领导的好……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这楼一歪就开始不对劲。
    杨建国懒得听他们说废话,直接做了个“嘘”的手势。
    眾人立刻噤若寒蝉。
    广播站。
    赵羲彦抱著吉他,对著麦克风道,“今天给大家带来一首满楼演唱的《曾经的你》……”
    满楼?
    眾人听到这名字都是微微一愣。
    张志臣更是满脸好笑,这小子肯定是信口胡诌的。
    “曾梦想仗剑走天涯。”
    “看一看世界的繁华。”
    “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。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赵羲彦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,刚刚骑车进轧钢厂的娄晓娥直接停下了车,静静的听著。
    副歌起。
    “dilililidilililidada。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    一食堂。
    “妈的,这乡巴佬歌唱的还不错。”贾东旭咬牙道。
    “唱得不错又怎么样?也不多一分工资。”许大茂撇嘴道。
    “这倒是。”
    易忠海冷笑道,“他当了个主任,也不过是一级办事员,一个月七十八块钱而已……算不得什么。”
    “可不是嘛。”
    刘海中鼓著腮帮子道,“我一个月还拿八十四块五呢。”
    “我说刘海中,人家赵站长才十八九岁,你多大年纪了?还和人家比?”旁边的工友嘲笑道。
    “可不是嘛,你四十岁才升的七级锻工吧?人家进厂可就是一级办事员了。”又有人笑道。
    “什么一级办事员,那是干部知道吗?”
    “滚滚滚。”
    刘海中瞪眼道,“那小子也不过是靠著拍马屁的上来的……”
    嘭!
    不知道哪里丟过来了一个盆子,正砸在他脑袋上。
    “谁他妈敢砸老子?”
    刘海中猛然站起,却发现不管是旁边桌的,还是远处的,几乎都举著手里的盒饭。
    “刘海中,你我闭嘴,你再闹就滚出去。”七车间的车间主任李红军瞪眼道。
    刘海中立刻坐下,闭嘴不敢再说。
    別看他是七级工,车间主任有的是办法整他。
    整整三十分钟后,大喇叭里传来了赵羲彦的声音。
    “今天的播讲完毕,祝大家过一个愉快的周末。”
    “他妈的,林平之居然不是主角?”
    “你別说,我一直觉得林平之就不是主角,太懦弱了。”
    “可不是嘛,令狐冲多瀟洒啊。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眾人顿时吵了起来,越吵越凶。
    许大茂见状,不由喊道,“你们爭来爭去的有什么用?不如去广播站找赵羲彦问问……”
    “唔。”
    整个食堂瞬间安静了下来。
    所有人都和看傻子一样的看著他。
    “怎么?我说的不对吗?”许大茂壮著胆子问道。
    “蠢。”
    李红军不屑道,“这书是江湖百晓生写的,他赵羲彦就是个说书的,他知道个屁。”
    臥槽。
    许大茂顿时闹了个大红脸。
    他只顾著煽动群眾去找赵羲彦的麻烦,却把这茬给忘记了。
    广播站。
    “这歌曲不错啊,自己写的?”
    张志臣掏出烟递了一根过来。
    “对。”
    赵羲彦脸不红心不跳道,“这事可不能说出去,不然可就有麻烦了。”
    “知道了。”
    张志臣含笑点点头,正准备出门,娄晓娥却进来了。
    “部长,我们站长报了什么专业?”
    “古代文学。”赵羲彦立刻道。
    “那我也报古代文学。”娄晓娥娇笑道,“到时候我和站长一起去学校,也有个伴……”
    “你別听他胡说,这小子报的歷史专业。”
    张志臣笑骂道,“你小子和晓蛾一起去上学,互相也有个照应……这年头可不太平,你小子总不能为了避嫌把人家置身於危险当中吧?”
    “部长,人家家里有小汽车。”赵羲彦满头黑线,“上下课都有司机接送……”
    “唔。”
    张志臣不由愣了一下。
    “我家有小汽车,这不是能顺路带你嘛。”娄晓娥嗔怪道,“你连个自行车都没有……这多不安全啊。”
    “对对对,人家可以带你呢。”
    张志臣急忙道,“晓蛾,你弄到名额了,那我也给你报个歷史专业……先走了。”
    他说话的时候,全程不敢去看赵羲彦。
    纵使不看,他也感觉后背凉颼颼的。
    娄晓娥等张志臣走了以后,立刻锁上了门。
    “娄晓娥,你干什么?你可不许乱来。”赵羲彦厉声道。
    “哼。”
    娄晓娥伸手掐住了他的耳朵,娇声道,“赵羲彦,你是不是躲著我?”
    “不是,哪能呢?”
    赵羲彦满脸堆笑道,“这不是怕別人误会嘛……臥槽。”
    他话说到一半,娄晓娥就把衣服拉了起来。
    “我们都这样了,你还怕人误会?”
    “不是,姐们,这是办公室,可不兴这样啊。”
    赵羲彦急忙按住了她的衣服。
    “那你还躲不躲我?”
    娄晓娥杏目圆睁。
    “不躲。”赵羲彦认真道。
    “你发誓。”
    娄晓娥冷笑道,“你嘴里没一句真话……”
    “行,我赵羲彦在此发誓,如果我再躲著娄晓娥同志,南锣鼓巷九十五號后院的许大茂全家死光光,这行不行?”赵羲彦嘆气道。
    噗!
    娄晓娥顿时笑的枝招展,嗔怪道,“人家许大茂怎么得罪你了?你要这么诅咒人家?”
    “我不又不躲著你,他的家人很安全的。”赵羲彦一本正经道。
    “哈哈哈。”
    娄晓娥扑倒在了赵羲彦怀里。
    两人四目相对。
    她嘴角掛著浅笑,微微闭上了双目。
    “臥槽,我还没吃饭的……”
    赵羲彦猛然站了起来,急声道,“我得赶紧去吃饭,不然就饿死了。”
    说著他打开门就跑了。
    “赵羲彦,你去死吧。”
    娄晓娥愤怒的大吼了一句,拿起桌子上的书狠狠的砸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