源稚生苦笑。
    余刑握着蜘蛛切的刀柄,刀刃紧贴源稚生的咽喉,一滴鲜血顺着锋刃划过,滴落在地板上。
    “你一直都是用这种办法屠龙的吗?”源稚生尝试用激将法,想让余刑露出破绽。
    “别和年纪大你这么多的男人,耍心眼,这些对我无效。”
    余刑轻笑道。
    “如果你敢耍花招,刀刃会瞬间划破你的喉咙,相信我的速度,比速度,除了昂热我还没输过谁。”
    源稚生无奈的点头,一副认输的样子。
    他缓缓站起来,余刑打算用这头人形暴龙当人质,好离开源氏重工。
    源稚生乖乖的站了起来,不过就在他起身的一刻,眸子里同样暴起金光,那是岩浆般的暗金色。
    和上杉越一样。
    余刑微微愣神,他终于想起来,这孩子像谁。这简直是和上杉越那个老混蛋一样,从模子里刻出来的倔强。
    源稚生的右臂弯曲,并不转身,但肘部撞击向余刑的胸膛。
    同时另一只手开始夺刀,他的两根手指捏住了蜘蛛切的刀刃,将那锋锐的刀刃硬生生的止在空中。
    余刑抬臂格挡,两人的力量引起了空气的爆鸣。
    刀刃被源稚生的力量带偏了,源稚生转身,一步踏前,接着腰部的力量带动全身。
    蜘蛛切在空中转向,刀柄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,逐渐逼近的刀锋,映在余刑的瞳孔中。
    “这家伙……”
    余刑嘴角一笑,微微侧头躲避。刀锋几乎擦着他的咽喉,刺入了他背后的墙壁里。
    壁画上,仰天咆哮的巨龙,龙眸被直接刺瞎。
    “我猜的没错,你不想杀我。”
    源稚生淡淡的说道,他在赌命,赌余刑不会杀了自己。所以他才敢这样夺刀。
    余刑苦笑了一声,如果不是他最后一刻,响起了这孩子像谁,蜘蛛切或许就已经贯穿源稚生的心脏了。
    人形暴龙摆脱了枷锁,余刑暗叫晦气,果然光是这种程度的威胁,恐吓不了巨龙。
    “部长,您的刀已经毁了,武器不对等的情况下,你已经没有胜算了。”
    源稚生淡然的开口道,完全没有投机取巧获胜的羞辱感。
    “是吗?”
    余刑反问。
    一柄锋锐的长刀浮现,他来日本前,将自己的老伙计带回了身边。
    大夏龙雀,上杉越送他的刀。
    “这是上代影皇送我的刀,孩子,能问你个问题吗?你的父亲是谁。”
    源稚生的档案没有提过这件事。
    但余刑此刻,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。
    “我是孤儿,自幼被大家长收养。”源稚生言简意赅的回答着,他的身影动了。
    一步踏入黑暗。
    除了电梯口的区域,整层楼都是一片漆黑。余刑抽身后退,也进入了黑暗之中。
    两人很有默契的,同时熄灭了双眼中的黄金瞳,血统的威压彼此无效。
    双眼看不见,却不代表着追寻不到目标。
    整个地板上,流动的鲜血就是最好的办法,无论再轻的脚步,都会带起鲜血。
    余刑闭上了眼睛,两人都在快速的用声音辨别。
    “锵!锵!锵!”
    黑暗中,偶有刀光闪烁,恐怖的力量推动下,大夏龙雀和蜘蛛切在黑暗的各个角罗不时碰撞,火花四溅。
    余刑不知道源稚生的言灵是什么,但毫无疑问,对方比上杉越那个皇要称职的多。
    余刑从和源稚生的交手中,发觉了各种流派的影子。
    “锵!”
    危险到了极致。
    蜘蛛切的刀锋,距离余刑的后背只剩下不到半米的距离。余刑以惊人的速度弯腰躲避。
    刀锋横向划过,就在余刑的脸前。余刑一只手撑在满是鲜血的地板上,他来不及起身。
    蜘蛛切乘胜追击,又是纵向劈下。
    大夏龙雀和蜘蛛切又一次碰撞,恐怖的力量震的两人都觉得双手发麻。
    但源稚生的脸色一变,余刑的手臂猛地一拍地板,身影纵飞起来,像是巴黎舞者在空中旋转。
    却带着锋锐的大夏龙雀。
    这一击力道非常,源稚生抬刀格挡,却被逼的连退三步。
    脚步才刚刚站稳。
    余刑的攻击又一次来了。只见他左手握住刀柄,右掌拍在刀柄的底端,大夏龙雀如同长枪一样刺出。
    这是余刑和昂热多年对练养成的习惯,速度!节奏!
    最快的节奏,最剧烈的消耗,最强的攻击!
    源稚生只凭借声音,就在攻击到来前,确定了方向。他横起蜘蛛切格挡。
    大夏龙雀的刀尖,撞击在蜘蛛切的刀刃上。
    源稚生倒飞出去,狠狠的撞在壁画上。他喘着粗气,体力消耗巨大。
    汗水沿着风衣的衬里流淌,一滴滴打落在地。
    两人很有默契的同时停手。
    余刑望向的佛像里的油灯,抬起大夏龙雀,刀锋快准狠的与青铜油灯碰撞,火花四溅,有几滴火花落在了油灯里。
    微弱的残烛亮起。
    源稚生现在的样子很狼狈,他一身的血,有几处是他的,但更多的是被地上的血迹染在衣服上的。
    他的发型也乱了,凌乱的洒在各个地方,被汗水粘稠的粘在一起。
    源稚生的眸子里,闪着不可思议的光芒。他以为自己是皇,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能威胁他了。
    但他和眼前这个男人的交手,自己处处下风。
    和他对比起来,余刑只有一条胳膊被鲜血染红了,还是刚才拍地板时,溅起的鲜血导致的。
    他没有受一点的伤。
    余刑摸向口袋,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皱巴巴的香烟,他叼起一根含在嘴里,靠近油灯点燃香烟。
    香烟在黑暗中一明一暗,余刑深深的吐出了一口云雾,“要来一根吗?”
    两人刚刚还在拼命,现在却待在一起抽烟?
    有些不可思议。
    但源稚生的确接过了余刑递来的香烟,学着余刑样子,靠近油灯点燃。
    “是你杀了这些人?”
    余刑摇了摇头,他不想辩解,信不信由他。
    “我信。”
    源稚生之前,只从档案里了解过这个男人。他不明白犬山家的家主,为什么这么怕他。
    以蛇岐八家现在的实力,还需要怕任何人吗?
    现在他明白了,只从档案里了解一个人,是根本无用的。